顾丽芳：重建，写在2023开学之际

重建,意味着对旧有秩序的优化;重建,意味着对新世界的改造;重建,意味着对原有认知的刷新;“重建”,是俞敏洪先生2023的关键词,读来感触颇深,心有戚戚。于教育领域,何尝不是。

2023,要重建学校生活秩序

2023,要重建学校生活秩序。三年疫情反复,终于在新年到来的时候转入了新的阶段。新学期开始,尽管学校还是建议师生做好戴口罩、注意个人卫生、测温进校等防护工作,依然紧绷健康安全之弦,但是核酸检测等工作已经淡出学校生活。原本这些工作所消耗的时间、空间以及精力可以重新投入到“更教育”的工作中去。学校可以按照教育生活的节律去安排师生每日的工作和学习,是回归,但毕竟已不是“同一条河流”,因此,更是一种“重建”。让校园里的每一位学生有规律的学习和生活,就像日月星辰在自己的轨道,这是学校教育最基本的前提,需要学校管理者认真思考。

2023,要重建学校育人价值

2023,要重建学校育人价值。学校的本质是育人 ——以立德树人为目标展开教育活动。立德树人的核心在于“德”,在于培植学生内心对这个世界的关心,(《学会关心——教育的另一种模式》内尔·诺丁斯)对生命的敬畏,对世界和生活的热爱。对弱者悲悯,爱真善美,憎假恶丑。教育的途径则是通过学校课程的学习。综观近年来学校教育的现状,课程内容知识化、技能化相对偏重,教育过程流程化、技术化相对重视,学习成效评价显性指标更重于隐性指标等现象还是一定程度存在,也导致“育人价值”有所偏离。2023,要更好地厘清学校育人价值,坚持立德树人目标不动摇,处理好 “智”与“德”、“能”与“心”的“外”与“内”的关系。浇树先浇根,育人先育心。好教育的前提是与学生建立好的关系,用“纯粹的真心”、用教师的完整人格而不只是“职业的身份”去和学生建设关系。让教师工作中的事务、技术以及智慧都加上“教育情调”(《教育的情调》教育科学出版社 作者马克斯·范梅南)的润泽——“去功利化”地从关注生命成全的角度做“好的教育”,这可能是教育理想的境界。

2023,要重建教育者的职业认知

2023,要重建教育者的职业认知。教育是用过去的东西培养未来的人,教育者的职业认知与行动哲学必须得到升级甚至彻底改变。

以前认为教师只要有一桶水,就能给学生一杯水。但事实是,如果教师停止学习,水源就会枯竭。当下知识更新快,知识陈旧周期短,不断学习才能跟得上时间,跟得上学生的话题内容,对得上学生的成长密码。只要不退休,就不能拒绝学习。学习也是让自己的职业生命保鲜的重要方式。

以前认为教师是铁饭碗,直到培训机构几乎把编制内教师的活儿都揽了去,差点让公办教师失去了话语权,才认识到原来“职业威胁”从未远离。人工智能的发展也在不断取代教育领域的很多工作。不是工作需要我们,而是我们需要工作,无论是安身立命还是自我实现。有关数据已经显示,未来几年学生数锐减,教师超编,甚至面临失业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保持危机意识,让自己拥有不被淘汰的刚性条件和潜质才是硬道理。

教师应该是令人尊重的职业,这种对教师群体的基本认知和抽象判断。具体到每一位老师并不都适用。每位教师一定是以自身的言行举止面对具体的学生、家长、同事以及自己身边所有的人的,有什么样的言行,就会获得相应的尊重等级,获得负面评价也不是没有可能。因此,每一位老师都应该用合乎教师群体的要求去自律,这才是群体获得好口碑的底线。并不是“只要是老师”都自带光环,要真正让自己成为发光体才好。

2023,要重建教师的成长意义

2023,要重建教师的成长意义。自然演变、政权更迭、文化碰撞、资本纷扰……身处百年不遇的大变局中的人类,对于生命意义的认知也在其中不断丰富、变换和迭代。作为教师,如何度过有限的生命时间,寻求生命的意义,物质需求是现实目标之一,但肯定不是生命的全部意义。学校有很多退休老师,他们的故事经常被提起,倒不是说他们获得了多少荣誉、评到了什么职称,被年轻老师们津津乐道的恰恰是他们为学校、为学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工作故事。与某个调皮的孩子斗智斗勇,为学生设计有趣的兴趣活动,自己动手制作教具学具的辛苦和快乐,为学校倾囊相赠……为别人留下得多,人们的记忆也越深刻。当然,那些荣誉也就相对多的成为对他们的额外奖赏。每个学校,需要各方面出类拔萃的引领者,更需要默默无闻几十年如一日的潜心耕耘者。成长的路上,既需要奖杯的荣耀,更需要口碑的奖赏。教师成长是树人的“慢过程”,没有捷径可走。一直牢记一位长者、师者的话:在这个世界上,成功的人不一定优秀,但优秀的人一定会成功,因为优秀本身就是一种成功。

2023,要重建个体的心理秩序

2023,要重建我们的心理秩序。俗语说,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,但哲人也说,吃一堑长一智。还说“受伤的地方生长思想”,哲人的话并非自相矛盾。世界始终在变化,太多的不确定与不可知,我们尤其需要重建心理秩序。

与其担心未来,不如做好当下。我们曾经担心疫情什么时候是个头,现在已经有答案了。我们曾经畏惧新冠后遗症,现在大多数人都是过来人了。在不确定性面前,也许不必远虑,把“近忧”先处置好才是明智的。“经营好自己的现在,等着未来向我飞奔而来”,罗振宇的演讲的确给我们很大启发。

最好的时机永远是“现在”。我们常常会说:现在还不是时候,等到具备了什么条件的时候,我们就可以怎么做了。辩证唯物主义早就告诉我们,世界永远处于矛盾之中,这个理想的时刻只存在于理论上。我一直认为——每一个当下都是最好的时机。困难就是我们的机会。“等、靠、要”的懒政思维也许是不可取的。

接受“不努力没有收获”,但也要接受“努力了有时候也不一定有收获”的可能性。三年,目睹了很多行业的萧条、消失,很多职业的大起大落,也慢慢学会了更大程度的接纳。教育更像农业,天灾人祸不可避免,颗粒无收也时有发生。埋怨、焦虑都无济于事。只要人还在,阵地还在,活下去,比什么都宝贵。有爱自己、爱生活、爱世界的能力,就会有希望。

重建秩序、重建价值、重建自我,也许才能真正跨入2023新世界。

作者档案:顾丽芳,江苏省常熟市石梅小学校长,民进会员,苏州市第十四届政协委员。本科,高级教师,江苏省特级教师,苏州教育领军人才,苏州市名教师。